了半个头。
亓妄拧眉瞧着时可，昏暗灯光下，清透白皙的小脸，红肿的眼睛，沾着泪花的睫羽，被泪水洗得发亮的黝黑瞳孔，尖细的下巴，纤瘦的脖颈，凸出明显的锁骨，单薄的衣服。
太好欺负了。——亓妄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。
亓妄有无数责备的话，在对方捂着嘴打了个喷嚏之后，全部憋了回去，吐了句：“先回家。”
屋子有暖气，比外面舒服很多，时可回房换了套棉的睡衣，然后在亓妄房间外等着。
亓妄打开门，便瞧见在门口乖巧等待表情温顺的人。
“进来吧。”
时可身子僵硬了一下，神情犹豫，脚步踌躇，好几秒没有动，已经进了房间的亓妄疑惑地看向他。
时可涨红着脸：“会不会脏”
亓妄冷眼：“进来。”
两人坐在地毯的软垫上，时可乖巧地抱着自己曲着的腿，像是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，那双大眼睛小心翼翼盯着他看的时候，亓妄总有种这人可以任由他揉捏的怪异又冲动的感觉。
亓妄咽了咽莫名有些干涩的喉咙，开口到：“这种事，为什么不说。”少年初长成，亓妄沉着声音时候，已经有了同他父亲一样让人无端生畏的气场。
“怕，添麻烦。”时可声音小小的。
“你既然在亓家做事，就记着，你的背后是亓家罩着的，别再直不起腰板，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。”
“好。”时可应允，然后依旧用那双含水一般的眼睛盯着亓妄看，肩膀窄窄的，一碰就碎的模样。
亓妄：“”
亓妄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，闭了闭眼睛：“回去睡觉吧。”
“还会头疼吗？”时可极其关心的声音。
亓妄睁眼，皱着眉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头疼？”
“是阿姨跟我说的。”时可歪头看了眼床头柜，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纸条，又问道：“你喝牛奶了吗？”
“又是阿姨跟你说的？”亓妄问。
“阿姨说你睡不好，还头疼，现在天气还冷了，我就想喝杯热牛奶应该会睡得好一些，就让阿姨给你准备了一杯。”
对方的关心小心翼翼的，像怕打扰到他，可这种关心又像是骨子里溢出来的，让人难以忽视。
回想一年多来，这人好像一直这样，想亲近他，但又不敢，像个小可怜一样被关在家里。
亓妄的手虚虚握了一下，又放了开，他瞧着面前的人瘦小的身板，沉默片刻，鬼使神差来了一句：“要不要，留在我这睡”
说完，亓妄被自己吓到了，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异，可能他说“要不要一起睡”都比这句“留在我这睡”要来的合适，可是其中的讲究，两人根本讲不明，只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，却不知怪在哪里。
时可也是瞬间呆了一下，等反应过来，耳边回响的全是自己刚才那声响亮的：“要！”
亓妄先被自己的话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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