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七十八：孤独/愤怒
会场里静得能听到雾气浮动之声。
气氛却在升温，一种奇妙的默契连接了所有与会者。他们本来被苦难折磨，而此刻他们明白，他们是因为要洞见真实而受难，因为即将得到自由而受难。
有人开始跟随蓝色人影发声，然后有人效仿。
声带和振膜发出种种呓语和低吼，呼喊自由、真实、真相，此起彼伏。
那些话语中压抑又喷薄的情绪甚至让苏格起了鸡皮疙瘩。
多巴胺在他血液中奔流。
灯光亮了一些，恰好能看清旁人，他们装束相似，除去不同的轮廓，其它差异化的细节都被消灭了。
“我们渴望真相！”
会场很吵，苏格缄口不言，他环顾四周，病态的狂热正在蔓延。当然，他们的确都是病患。就连“目的不纯”的苏格，也是货真价实的浮光症患者。
“因为我们一直孤身独行。”
“不对！”
“如今，我们生来孤独。”
这话有点微妙，苏格觉得，那隐去的主语暗指诸天神佛。
“我们被弃之不顾。”
致使这种转变发生的元素是恐惧。起初，他们的愤怒来自反抗的欲望。这胆大妄为的忤逆之举必然引发心底的恐惧——
举头三尺有神明。
但很快，他发现这种愤怒开始发生转变。
“我们只是想要自由。”
他们用力锤打餐桌的震动切实存在。
“现在的时代，是孤独的时代，我们是一个个信息孤岛，没有沟通，没有交集。在过去，人们因为各种纽带紧密相连，而现在的社会切断了那些纽带。”
“我们不受眷顾。”
蓝色人影质问道：“但这是正常的吗，这是对的吗？”
“我们孤独到以为自己的命运是独立的。”
他们的情绪也一度传染到苏格身上，他无法幸免，他对这愤怒感同身受，他看到了希望，这个时代的人还有反抗精神。
主持者语气沉痛。
人们仰着头，有人开始颤抖，有人开始流泪。他们深藏的愤怒，他们为了自我保护而忽略的屈辱感，此时被唤醒了。
这一瞬间，苏格几乎就要认为，性灵会背后就是他一直想要寻找的组织。
但当兴奋褪去，理智占据上风，他又明白，这些思绪碎片只是渴望和幻想的产物，并不能构成完整的逻辑通路。
但苏格的确嗅到了布料下挥发的体味，感受到他们动作带起了微弱气流。
“我们无法罔顾事实！”
立刻就有人高声回答，紧接着是更多人的响应，沸腾的声浪让餐桌上的橱柜都震颤起来。
十分钟的议论过去，集会主持者再次发声。
“看看身边吧，你还有同伴，你不是孤身独行。”
相似的语义，重复的强调。苏格几乎可以确认，性灵会的理念真的与这个时代的神佛对立，他胸腔一热。
“为什么我们遭受痛苦？因为我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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